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顺心之至味川菜70年—大千私厨传人·德技双馨的师父第二章(三)

文章来源: 发布时间:2022-04-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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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刚成为师父跟班的时候,我并不清楚师父的 为人秉性。我经常在心底思量:他为人怎样?性格 是好是坏?待不待见我?所以,我干任何事都谨小 慎微,生怕行差踏错。但与师父接触久了,通过日 常生活观察,我才发觉师父平时比较低调,不爱交际,大多时间是自己埋头做事,闲暇时也常常躲在 厨房里研究、创新菜品,业余爱好很少。接触下 来,我感觉师父是一个宽厚之人,他不喜欢评价别 人,对于我在工作中出现的失误和差错都能宽容谅解,也从不责骂,只是吿诉我哪里做得对。此外,师父还是一个精于钻研之人,对工作怀有旧时手艺人用心制作、精益求精的精神,有时甚至达到执拗 和古板的地步,不过在我看来,这却是身为厨子应 具备的德行。就如同电影《霸王别姬》里程蝶衣对 于京戏的执着,师父对于川菜、对于美食钻研的程 度与其如出一辙,即现在我们常说的“匠人精神”。这让我真正了解到了师父的另一面,也是师 父不为人知的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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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看来,师父的这些性格和做事态度对我启发很大,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、雕琢了我的个性。师父的不爱热闹、不喜张扬,让我明白了不应好大喜功,无论做事做人都要低调一点,三尺灶台就是我的一片天地,仅此而已。

我能够拜我师父为师,既有机缘,也是人为。当时,有幸得到荣乐园的幺师爷蓝光壁老先生的赏识,一再推荐我。蓝光壁先生是原荣乐园老板蓝光鉴的胞弟,排行老三,所以我们都叫他幺师爷。我师父在荣乐园的时候,与幺师爷过从甚密。当时师父刚离开大千居士回成都不久,便是幺师爷携荣乐园众厨师一起推荐师父到群力食堂。那时候,只要是食堂有头脸的大厨,都已经收了徒弟自成一派。幺师爷作为“蓝派”人,深知“蓝派”门下从蓝光鉴老先生开始就有广收学徒的门风。幺师爷因与我师父情谊深厚,一直非常关切我师父的个人发展,觉得我师父在担任大千居士私厨期间,总为他人作嫁,身心奉献诸多,却少于考虑自己,没有收徒弟的精力。现在终于回到群力食堂落了脚安定下来,他希望他找到一位合适的徒弟继承他的川菜技艺。

对于师父来说,他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。孑然一身的他非常希望身边有个徒弟,毕竟这一生所学需要传下去,他自己单枪匹马这么多年,如果有缘遇到一个徒弟能够传承他的技艺并将之发扬光大,他对他自己或川菜事业总算有个交代。但师父选徒是有“门槛”的,他不管对自己还是待他人, 都是非常看重德行。他一直认为人品如菜品,他对做菜如此考究,甄选徒弟当然也是慎之又慎。因此,这么多年苦苦寻觅却一直没有人入他的慧眼。

后来听幺师爷提及,在群力食堂时他已观察我一段时间,虽然知晓我入行尚浅,底子还不过硬,但勤快好学,对做菜也有悟性,得到了食堂众人的赞赏。在日常的食堂杂务中,跟随师父也获得了幺师爷的指点和认可。他觉得我是个可塑之才,推荐我拜师便顺理成章了。

当时,我还没有正式拜师父为师。记得那天我刚忙完,师父还在厨房打点并筹备明天的菜谱。幺师爷抽空把我叫到一旁闲聊起来,问我在食堂干得惯不惯?是否能帮上师父?合不合师父的心意?现在会做几道菜?有没有受到师父指点?我当时并没有多想,只是与幺师爷闲聊,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,以为是叙家常。突然,幺师爷话锋一转,问我愿不愿意拜师学徒,跟着我师父学做川菜。我当时先是一怔,内心又惊又喜,不假思索地赶忙点头说愿意。心里想,这就是我为之盼望的呀,这么多年的帮厨生涯,从最低级的杂事慢慢干起,任劳任怨,饱尝苦楚辛酸终于得到大厨的认可,我觉得之前的一切付出都没有白费。回想起这些,我眼眶一湿,差点流下泪来。幺师爷看我这副样子,赶忙说:“打住!这咋还抹上泪了,至于吗?你的情况我早已和刘师傅商量过了,这段日子经他的观察, 他对你的言行和做事能力也非常认可,觉得你是颗 好苗子,将来会成气候,不会给他丢脸。当然,现 在这只是开始,当了徒弟,你需要认识的、学习的 东西更多,以后更要虚心倾听师父的教诲。”我频 频点头,谨记幺师爷的叮嘱。

犹记得那晚我辗转反侧一夜没睡,激动的心情 许久难以平复。我回想这些年的经历,往事不断浮 现,也盘算着未来好日子即将开始,不由地抬头望着窗前的朦胧月色笑出声来。

1956年,我拜师父为师。这是我生平唯——次拜师。听幺师爷说,旧时拜师是有诸多讲究的。那 时特别注重老人所传承的“规矩”,这大约是从清 末一直传承下来的,很多行业都讲“规矩”。所谓 师者,传道授业解惑也。人有三命,一为父母所生之命,二为恩师所造之命,三为自立之命。师者,再生父母也,一日为师终生为父。所以无论是哪个 行当,师徒规矩在那个时候都是很受尊崇的。

厨师也一样,旧时学厨拜师的程序很复杂。 正式拜师,要办“进师酒”。办“进师酒” 一般要由学徒的父(母)出钱,还要从乡下捉两只鸡鸭由来,一并交给师傅,师父全权负责操办,请哪些人由师父说了算,学徒的父(母)亲不能过问。学 厨的“进师酒”有点类似旧时的入帮会、开香堂, 在吃饭前有个简单的拜师仪式。师父会请出一个六 寸宽、一尺多高,用红纸写的雷祖牌位,牌位有的 还带有一个铁框,上书“雷公祖师之神位”,徒弟 要对着这个牌位叩4个响头。行业中的老人说,王和雷祖都是掌管饮食的“天神”,谁若是浪费粮 食,暴殄天物,就会遭天谴。

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人们的思想都在发 生改变,拜师也就不像旧时有诸多的规矩了。所以,当时我拜师的仪式很简单,都是由幺师爷一手操办 并主持的。记得当时师父端坐在椅子上,一旁案头 摆有雄鸡、刀头肉,我焚了香,点蜡烛,烧黄表,向师父叩了个头,同时叫一声“师父!”叩头之后,师父就起身,逐一介绍坐在一边的师伯、师 叔,并相继敬了茶。要是放在过去,拜师行礼走到这个环节还要写师徒契约,契约有固定的格式:

“今有黄星华,经蓝光壁介绍,从即日起拜在刘文俊师傅名下为徒。在师从师,听师教诲,出师之后,随徒自便,寒暑凶灾,各安天命,逃南走北,不与师父相干。”如今这些都没有了,再加上师父本人也没有要求那么多规矩和礼数,就这样举行了简单仪式过后,我正式成为师父的徒弟。

师父从收我为徒到过世,一直没有和我谈论收我的原因。有时候谈到这个话题,师父就只是笑而不语,故此我也就不深问了。

拜师之后,我就一门心思跟着师父学厨。这期问,通过和师父一起共事,有机会为许多名人甚至国家领导人做菜,增长了见识也提高了厨艺。和师 父相处的时光,可以说是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。记

得师父在群力食堂工作期间,曾主厨过毛主席、邓 小平、朱德、巴金等人的宴会。其中,邓小平、朱 德、巴金的宴会我也有参与制作。邓小平是四川广安市人,故他对成都有着特殊的感情。他曾说:“回到成都就等于回到了家乡。”他爱吃成都的菜 肴,炒豌豆尖儿、拌折耳根、炒回锅肉等,都吃得有滋有味。

上述就是德技双馨的师父的第二部分,顺心团膳成立于1996年,是一家为医疗单位、企事业单位、机关团体、学校等提供食堂承包与委托管理,美食广场经营管理及中式快餐配送服务的餐饮经营管理企业。